你这是个什么破符咒,第一次尸变就能如此厉害!”
法遵嘿嘿一笑:“本天师钻研阴间人十年,岂会没点绝招?”
一阵阴风袭来,吹散地上的那些法器、香灰,张翠娥蓦地发现这土院子里,处处是化去的阴间人的骨骸。阴气森森的哭喊拔地而起。
张翠娥双手握紧柴刀,一刀削去龙员外的头颅。头颅落地,那血口利齿仍在一张一合。阴间人断去的脖颈又开始生长,张翠娥手心渗出汗水,又是狠狠一刀。
“今儿没有抱鸡,我竟没能认出你来。”法遵不紧不慢地在院子四角都点起三昧真火,“原来你是个阳魃,我说我那诸葛师兄怎么会收你这么个贱丫头在身边,原来是有私心!”
他愤愤不平地说:“当初就因为我捉了几个阴间人,那伪君子通明便将我逐出阳隐师门。我还以为阳隐一门谁都正人君子呢,原来谁都偷偷摸摸在琢磨这事!”
张翠娥没精力与他理论这些,那龙员外固然毫无战力,尸变之后却极为难缠。阴间人的尸变一次比一次时间久,一次比一次疯狂,到最后会彻底变成一具毫无理智的僵尸。
也不知法遵给龙员外施了个什么法术,让他第一次尸变抵得上一般阴间人十数次的尸变之状。
加之她又是个阳魃,尸变后的龙员外,在她身边的复生速度是李柔风的十数倍之多,张翠娥只得一刀紧接着一刀地把他砍断。她一个瘦弱女子,身上本来就有伤,砍了数十下,早已精疲力竭。
地上堆出一堆手脚和头颅,眼见终于砍碎了躯干,张翠娥奋起一脚将那蠕动生长的碎块踢出了高墙,正舒一口气,却觉得脖颈一紧,被法遵以法绳死死勒住。
“我真是天纵奇才……过去总是夜里去乱坟场找阴间人,没有阳魃,找再多也是个死!”法遵蹒跚着把张翠娥拖进房中,絮絮叨叨地说,“我怎么就这么天纵奇才,想到白天去乱坟场找阴间人?!”
他把梁上吊着的人放下来,搁到床板上。被翻过来的那张脸,颜色惨白,双目紧闭,牙关紧咬。法遵拍拍他僵硬冰冷的脸颊:“真是个好钓饵,不到半天时间,就把阳魃——给引来了。”他牙齿缺了几颗,说话漏风,提到“阳魃”的时候格外得意,声调抬高又拖长。
张翠娥嘶哑着声音道:“臭道士,我养的这个尸,咋不会吭声了?”
法遵一听她不懂,得意扬扬道:“这是本天师独创的‘定尸咒’,叫他动不了、说不了,更加尸变不了。”
他朝一边吐了口浓痰,摇晃着脑袋道:“嘿呀,这阴间人尸变啊,就跟女人被男人睡一样,尸变次数多了,就是臭破鞋,不值钱!”
他向张翠娥投来猥琐的一眼:“抱鸡娘娘,你说对不?”
张翠娥粗哑一笑,傲慢道:“臭破鞋有臭破鞋的乐处,你这五十年的老童子鸡,又哪里晓得。”她朝床上乜了一眼,“我养的这尸,千年难遇。你要给我弄坏了,我跟你没完!”她已经慢慢挪到墙边坐了下来,双手被缚在身后,双足也被捆着。
“千年难遇?嘿!”法遵一脸“小丫头没见过世面”的鄙夷,“长得是俊,到底是个瞎子!我琢磨了十年阴间人,见过许多品相比他好的!你才见过几个!”
法遵伸手去解李柔风身上的法绳,愤愤道:“要不是你这个小贱人逼得我给龙老头下了醒尸印,我还不想用这个臭瞎子的肉身!”
醒尸印太过凌厉霸道,一旦下下去,龙员外彻底失智,再也不能恢复正常。张翠娥隐约明白了法遵想做什么,一抬眸,只见长而粗糙的绳索从李柔风的肩膀与双胁中抽出来,混杂着破碎的血肉。
李柔风依然紧闭双眼,乌睫轻颤,死白皮肤上,渗出细密汗珠。
张翠娥倚靠着墙,双手在背后一点一点地转动着腰间小布包。
“小王爷做鬼做了这么久,定是想重新好好看看这世间。”法遵一边抽出法绳,一边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,语气怨毒,“龙老头老是老了点,但那具肉身起码什么都能做。附在这瞎子身上,能看到什么?小贱人,要不是看你是个阳魃,我现在早就将你碎尸万段!”
“你说的小王爷是萧焉的长子?”
“呸!”法遵重重啐了一口,骂道,“萧焉那有眼无珠的狗东西!就该断子绝孙,死个精光!”他咧着那漏风的嘴,道,“我选中的,是吴王的长子。倘若能让小王爷复活,还愁做不了吴王的王师吗?”
他笑声桀桀,阴戾而悚然,惊起屋檐上站着的几只乌鸦:“到时候,那伪君子通明又算什么东西!还不得老老实实跪在我面前,喊我一声天师!”他挥舞着手臂,“我要让他给我洗脚!”
张翠娥想此人为了做王师,已经走火入魔。吴王萧子安之前确实有个独子,长到十来岁,忽然在去年亡故。他疑心是萧焉所为,故而在打败萧焉之后,杀了萧焉全家。
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沉,阴气越发浓厚,横塘之上,不知有多少阴魂已经蠢蠢欲动。
张翠娥声音干干地冷笑道:“你就算复活了小王爷又如何?这具肉身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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